樹泉

○ 赤安無差。日常不帶腦子吐槽向。
○ BGM：KC & Sunshine Band - Give It Up（強烈推薦，你會知道為什麼的）

以下正文｜

　　對降谷而言，買衣服是一門藝術。

　　事實上，由於繁複的工作內容幾近填塞了所有的時間，他的生活中很難騰出一段完整的空閒來接觸狹義的藝術活動－－甚至他所能憶起的每一段美術館內部畫面，首先出現的必然是繃緊神經的臥底、埋伏與情蒐的，張力極高的氛圍，而非展覽本身。

　　這實在是一件相當可惜的事情。因此作為一個對於「美感」有強烈執著的男人，他將體現個人藝術價值的場域轉移到穿搭之上：材質、剪裁、花樣、顏色，還有各式各樣的飾品及配件，一切能用零碎的時間購買並拼組而成的品味，是他實踐自身美感最簡便卻又頗具效果的方式。因此他無比重視衣物的購置，並將其視為至高無上的藝術。

　　大概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他的堅持也呈現在購買衣服的動作本身。怎麼從風格截然不同的店家之間進行選擇、怎麼在眾多嶄新的設計之中找到最能搭配自己衣櫃各式衣物的單品，怎麼樣試衣能更顯現自己突出的品味……一應細節千迴百轉，讓他逛街的時候腦子總也轉得像是在辦案。

　　當然，無庸置疑地，降谷是相當樂在其中的。這能從他逛街時不自覺上揚的嘴角得到證實。

　　－－好惡太明顯了。

　　走在一旁的赤井在瞥過他容光煥發的臉龐，以及特別輕盈的腳步之後，下了如是的結論。降谷面對自己時的表情，以及面對衣服時的表情，雖然差異細微，但在擅長觀察的他眼裡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大概赤井歷任女朋友當中也找不到一個比降谷還重視這件事的。想當然耳，這個推測他可還沒膽跟對方言明－－將他跟自己的前女友比擬什麼的，如果漏了口風可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到這裡，赤井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吐出一陣白霧，然後瞇起眼睛微微一笑。

　　※

　　又是一個休假回日本然後寄宿在降谷家的周末。今回沒有下廚，選擇到秀吉推薦的懷石料理店享受一頓精緻的晚餐。

　　飯後他們沒有直接返家。餐廳坐落在寧靜的住宅區，而幾個街區之外，是附近挺熱鬧的商店街；時間並不晚，於是他們沿著規劃良好的街道一路散步閒逛，然後降谷就這麼轉進了一間精品服飾店裡。在赤井還沒能摸清店裡的動線之前，他便試過一件靠近店頭的灰藍色的飛行夾克並結了帳。

　　－－也因此赤井才能看到他不甚顯著的開心的表情。其實也不失為一次額外的收穫，赤井想著，畢竟認識了這麼長的時間，倒真的沒見過幾次降谷發自內心的喜悅。（至於那些在咖啡廳裡的笑容，他們都心知肚明應該稱之為職業。）

　　他叼著菸，一邊走一邊低頭撥了撥自己右手的、洗得有些褪色了的袖口，長期與手錶的摩擦讓折角處有著幾個不太明顯的破洞。

　　或許趁著這次機會一起添購些實穿的襯衫也不錯，他甚至已經想不起自己上次出門買衣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正當起了念頭，街角的櫥窗便出現了幾尊身著各色襯衫的假人模特兒。這般巧合讓赤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怎麼？」

　　意識到後頭的人沒有跟上，降谷回頭，便看見赤井的目光停在展示的櫥窗裡。他抬頭望了望店家的看板，發覺是蠻大眾化的「平價時尚」－－當然在他的標準之中，這家店的商品還不足以稱作時尚。降谷的穿衣風格繽紛而多元，而對面這個赤井的，以他的定義，叫做沒有風格。這麼想來對方還挺適合進去晃晃；而自己、自己的話，找些內搭也還算過得去。

　　「進去看看？」

　　拋出一個詢問將赤井的視線引回自己身上。只見他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然後從懷中掏出隨身菸灰缸熄了菸，邁開步伐便往明亮的店裡走。

　　※

　　雖然降谷對於店裡男裝部的千篇一律有些唾棄，卻無損某些棉質貼身長短袖一字排開時對消費者的吸引力。價格便宜，用色平實，對他而言揀個一兩件也無可厚非。

　　挑了兩件顏色不同的素Ｔ來到試衣間，沒過幾秒一個周身繞著菸味的人便在他身後停步。他微微側頭，一系列的深色映入眼簾，然後轉身，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赤井之後又低頭看向他籃子裡的衣服－－三件一模一樣的藏青色襯衫，唯一的區別只有貼在上頭的透明尺寸標示。

　　「……你怎麼會覺得自己穿得下Ｍ號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就試試，」

　　他停了一下。

　　「我的衣服也是有些Ｍ號的。」

　　還沒來得及說明美國的版型跟日本的大小有差，降谷便聽見一旁呼喚下一位客人試衣的聲音。

　　「別給人撐壞了。」

　　撇下一句提醒，他便頭也不回地鑽進剛空出來的試衣間。

　　試衣這件事情也是因人而異的。例如說降谷除了會在全身鏡前多看自己好幾眼，還會花點時間想想這些單品要怎麼跟自己原有的衣物進行搭配。

　　至於赤井，他看著明明多自己一件衣服卻似乎早已試完回到貨物架前的人影，大概就是看看衣服合身與否。指不定他對於合身的定義，就是扣子能不能安生地扣上。

　　把降谷開始鑽進死胡同的思緒輕巧地拉回來的，是赤井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只見他略略彎下腰，修長的手指一件一件地點著檯子上他剛剛試過的藏青色襯衫，確認過尺寸符合，便將手掌順勢一轉，四指併攏插進疊得相當整齊的商品之間；然後拇指向下一扣，一口氣拎起好幾件同樣款式的衣服並放進自己的籃子裡。

　　降谷，退一萬步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卻仍然不知道在這樣的場景他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甚至失去了吐槽赤井彷彿貴婦般提籃子姿勢的興致，張嘴卻找不到一句能說的話，只能悻悻然地閉上。

　　對降谷而言，赤井買衣服，是一門對藝術的褻瀆。

　　除非真的萬不得已，他發誓自己不會再想要目睹赤井如同批貨一般的採購方式。

　　至於現在他能做的，也只剩下在結帳時刻意避開赤井所在的那一列隊伍，在對方向自己投來疑惑的視線的同時大翻白眼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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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
╳ 應該還會有個網購篇，還是有任何人能提供什麼買衣服的管道嗎XD
╳ 發現自己似乎有點適合寫吐槽向的搞笑文（已知用火
╳ 我家的赤井到底是什麼形象           自己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