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九泉,稱呼隨意
目標是躺著不動,動也不動。
赤井秀一|曹丕
Nicholas Hoult

〈歸屬〉《十四日歸零》

○ 噗浪AKAM WEEKEND企畫創作投稿:撒嬌
○ 赤井偏太久了必須帥一次,迷妹本性爆發。
○ 又是一個絕贊大跑題,看出哪裡有撒嬌的人赤井會愛你。

○ 20170126更新:延續前一篇〈關心則亂〉


以下正文---



  窗外的一切,在高速行進之中幻化成斑斕的色塊。

  降谷把手肘抵在窗框,手臂依著窗玻璃,手腕支著自己的下顎,清淡的眼色投向外頭接連不斷逝去的景物。他們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再過不久自己便要離開這片富饒而紛亂的國土;那些在過去的幾個日子裡,帶給自己純然的平靜的地點與場景、在器材不足的克難情況下煮出的每一餐的味道、睡覺時身邊有人的感覺都將落在車的後方。不知道這輩子能否故地重遊,所以降谷不經意地把這一切牢牢地印在腦海裡。

  或許這些記憶,還得加上菸草的味道與咳嗽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向默默地開著車的赤井。赤井感冒未癒戴著口罩,整張臉只剩一雙略顯疲態但目光仍然銳利的橄欖色眼睛。降谷突然有一種自己跟這個人正打算去闖禍惹事的錯覺。想想也是,赤井跟降谷都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某個機緣下選擇站在公安及聯邦調查局的立場,他們都非常具有成為高知識犯罪分子的潛力,而且肯定能讓警方相當頭痛。

  降谷想起過往兩人都在組織裡的時候,必定都是縮減了好幾分實力在幹活的,否則組織不可能有灰飛煙滅的今天,自己也不會就這麼平靜安然的坐在赤井的車上,沒有不合、沒有猜忌、沒有爭吵,感官所及只有面前的他的側臉及耳際迴盪著的斑鳩琴。他將視線轉向車內音響,第一次在赤井高速的車上聽見步調悠揚的鄉村音樂時,說不上的強烈違和感讓他沒忍住開口詢問。


  赤井當時的回答,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並沒有特別喜歡或討厭,但那是我雙手還沒有染血的年代。」


  雙手還沒有染血的年代,是他們多麼原初卻又遙不可及的純白。即使沉著穩重如赤井,也得用這樣的方式來複習自己的初衷。那麼自己呢?降谷不禁一哂,或許正是欠缺了這樣的媒介,才會在卸下組織的任務之後,被一直被忙碌的日子所壓抑的空虛與徬徨擊倒。


  「降谷君想聽點別的?」

  大概是發覺了他的失神,赤井偏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音響。降谷沒有回話,赤井也只是吸了吸鼻子,右手調整口罩的位置,然後重新專注於路況。

  「前面的抽屜裡有幾張唱片,你可以看看。不過快到機場了。」

  降谷聞聲回了神,為了緩解自己發呆的尷尬而微微傾身向前拉下了抽屜。在兩盒菸旁散置著幾張有點歲月的唱片盒子;他逐一翻開檢視,大部分仍然是悠閒的鄉村音樂,中間卻突兀地夾著一張節奏感很強的麥可傑克森。

  「適合飆車。」

  赤井不疾不徐的提出解釋。

  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捉摸。


  ※


  降谷不乏出國的機會,赤井又是個經驗老到的地主,不需多久他們便辦完了登機手續,只好逛逛關外的商店打發時間。降谷幾乎到每家店都晃了一圈,打扮得如同通緝犯的赤井跟在他身後一路無語,氣氛相當微妙。

  最終是降谷受不了彷彿有個貼身保鑣跟前跟後監視自己這樣離奇而凝重的氛圍,從洗手間出來後看了看手錶打算提前出關,才轉身正面面對赤井。

  「我想我得走了,謝謝你的招待。」

  他選擇用平平淡淡的致謝,來隱藏充盈在心裡的諸多情緒。

  赤井一動不動,也沒吭聲,視線牢牢釘在他身上。正當得不到回應的降谷聳聳肩打算轉身走人的時候,赤井突然動作了。


  他上前一步,將手從口袋裡抽出,張開雙臂,然後抱住了降谷。


  降谷的腦子一片空白。雖然隔著口罩,但赤井的呼息就在自己耳邊;雖然隔著衣服,但赤井的體溫將自己嚴實地包圍。這是一個擁抱。雖然他的人生中缺乏這樣的經驗,但他仍能辨識出這是一個擁抱。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個瞬間發生的一切已經不在自己的守備範圍。

  赤井當然能感受到降谷僵掉的身體,也知道這樣的動作對懷裡的他而言是多麼大的衝擊。但他仍然想這麼做,不是純然的衝動,而是從降谷突然出現在美國、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開始。

  昨夜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降谷的自白則是一個契機,讓他下定決心行動,不能再放開這個人。只有這一次,赤井不想考慮降谷的意願。


  「…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動作衝擊了降谷的理智,他甚至忘記自己更應該做的是推開他。

  「…就當作是美國人送別時的擁抱吧。」

  赤井的聲音全然不同於平時的堅實鏗鏘,而是帶著鼻音的軟糯,糊在降谷耳膜。獵豹突然變成犬科動物的巨大反差和不真實感,意外地讓連續遭受打擊的降谷從錯愕中清醒。

  赤井沒有鬆手的意思,就這麼黏在自己身上。降谷腦袋轉了轉,很快地理解了緣由,然後控制不了自己發燙的臉頰。

  「你都有聽到吧。」

  他垂下眼簾,語境帶著一點點的羞恥與失落。赤井接收到他黯淡的情緒,沒有正面回應,只是加深了擁抱的力道。


  「降谷君,聽著。我認識的你,就是最好的你。如果你隨時要來,我都會在這裡。」


  聽見這席話的當兒,降谷微微睜了眼睛。他自認從來不是脆弱的人,但是這個剎那,那些連日累積下來、滿滿的聚積在心裡的情緒,一陣又一陣的在心口跟喉頭衝撞,終於擊碎了老早便在心裡築起的高牆。

  他的眼眶發熱,久違的酸澀讓他不得不低頭用赤井的肩膀掩飾自己脆弱的表情。然後,他抬起雙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彷彿試探一般搭上赤井的背,小心翼翼的收緊,直到手臂彎裡滿是扎實的觸感。

  赤井伸出左手,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腦杓,任憑他把眼淚擦在自己外套上。沒有人能看到降谷的眼淚,而赤井也不希望人看到。他感受著他的哽咽與顫抖,心裡是少見的豁然開朗。


  ※


  直到降谷平復了心情鬆開雙手,這個漫長的擁抱才正式結束。

  誰都沒有開口。在他們之間蔓延的是沉默,但這沉默不再如同以往冰冷。赤井揉揉鼻子輕輕一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最後看向降谷。

  「能的話我還是希望降谷君多留幾天的。這樣你能帶我去換掉我衣櫃裡的垃圾。」

  赤井一邊說,一邊又吸了吸鼻子。降谷瞪著他,然後勾起一笑。

  「下次你來日本,記得帶只空一點的箱子。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那麼沒有品味。」

  「我很期待。到日本之後聯絡我。」

  「放心,就算你在睡覺,我也會吵醒你的。」

  「體諒一下病人?」

  赤井挑眉,降谷聳肩。

  「啊。下次可別再在浴缸裡睡著了,重死我了。」

  「就當重訓吧。」

  赤井回話時眼角擒著笑,降谷白了他一眼。


  「保重。」

  降谷轉身往海關的方向走,這次赤井沒有跟著他。聽到他的祝福,降谷只是點點頭,揮手以為回答。

  

  通過海關以後,降谷低頭翻了翻自己的護照。來這一趟,降谷得到的遠比他能想像到的多。

  也許,他在遙遠的美國真的有一個家。

  「嗯,保重。」



END.



---

MUR.

× 這個系列到這邊算是結束了,不過前一夜發生的事情應該還是會寫的,有機會的話。
× 後來想想,發現這整篇想要講的事情,跟AI的Story有點像。
× 接下來到底要寫虐文還是把它擴寫成長文,一點概念也沒有XD

评论 ( 14 )
热度 ( 81 )

© 樹泉 | Powered by LOFTER